营造清朗健康的网络生态

周晓红

  日前，国家网信办发布通知，宣布启动2020“清朗”未成年人暑期网络环境专项整治，重点整治诱导未成年人无底线追星、“饭圈”互撕等价值导向不良的信息和行为。

  随着互联网技术和新媒体的发展，作为网络“原住民”的青少年流行文化呈现多元样态。从“饭圈”（粉丝圈子的简称）出征、B站跨年晚会到《后浪》演讲，再到微博热搜整改，互联网文化一方面体现了青少年文化的创新性和多元表达，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泛娱乐化”、圈层固化、流量至上等倾向。那么，在复杂多元的互联网环境下，如何引导青少年树立起正确的主流价值观呢？

  刷榜灌水和“饭圈”互撕导致媒介议程设置失衡

  美国学者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一书中指出，这个时代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结果是，我们也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娱乐化导致思考空间的缩减、思维方式的碎片化，继而带来精神世界的消亡和空虚。

  当前，各种明星话题炒作、网红直播、网络恶搞等“泛娱乐化”现象令人眼花缭乱，而更多关乎国家社稷民生的信息则淹没于其中，主流文化受到了娱乐化流行文化的挤压与消解。

  在“泛娱乐化”的大潮下，青少年群体容易沉迷于虚拟世界的各种“饭圈”中，而忽视了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生命体验。由此，导致了对真假信息判断的模糊以及现实社会参与感的淡漠；长此以往，难免会体现为民族文化和精神文明的消解。

  正如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所担心的：我们将毁于我们热爱的东西。一方面，“饭圈”文化以独特的圈层互动打破了粉丝与偶像之间的隔阂，具有较强的传播感染力；另一方面，也可能因其狂欢性而诱发青少年无底线追星，而且不同的“饭圈”间往往会因为相异的文本、言论等引发“骂战”，从而导致网络暴力。

  青少年过度局限于固化的“饭圈”中，容易盲目跟风，难以接收到更加多元健康的文化，从而产生文化偏离的负面影响。有鉴于此，国家网信办在通知中就有针对性地提出，大力整治明星话题、热门帖文的互动评论环节煽动挑拨青少年粉丝群体对立、互撕谩骂、人肉搜索等行为。

  应当承认，在资本力量的裹挟下，一些网络平台和自媒体追求“流量为王”，流量明星、网络红人等登上各种热门榜单，并利用流量顺势营销、直播带货等。例如，饱受争议的微博热搜榜甚至衍生出“热搜生意”，情绪营销成为微博营销号常用的手段。

  在各种社交网络平台热门榜单上，“刷榜”“灌水”现象层出不穷。一些对国计民生影响重大的话题，在流量网红的冲击下被弱化和冲淡，导致媒介议程设置的失衡，影响了对青少年的正确舆论引导。为此，国家网信办明确要求，严厉打击诱导未成年人在社交平台、音视频平台的热搜榜、排行榜、推荐位等重点区域应援打榜、刷量控评、大额消费等行为，严格清查处置“饭圈”职业黑粉、恶意营销等违法违规账号。

  向亚文化寻找灵感素材扩大主流文化的影响力

  青少年是国家的希望、民族和未来，必须重视对他们的价值观引导。面对多样的网络文化及网络乱象，要及时采取多元创新的形式来引导树立正确的主流价值观。

  一方面，要理性接纳并积极引导互联网流行文化。

  要理性认识和接纳流行文化圈层。例如，在尊重青少年兴趣的前提下强化正向引导，推动偶像和“饭圈”对青少年群体发挥正面影响。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引导青少年对接主流文化，学会以理性、正确的方式表达情绪。

  同时，针对网络暴力、“键盘侠”等问题，可以通过更加科学有效的媒介素养教育，引导青少年增强理性思考和分辨能力，避免“信息茧房”效应造成的盲目跟风现象，更应及时制止一些群体极端化导致的网络暴力行为。

  另一方面，要尝试从青少年亚文化中汲取文化资源，创新主流宣传话语模式。

  当前，青少年亚文化已经表现出不直接与主流政治文化对立，甚至主动容纳主流政治议题进行传播的特征。以此为契机，可尝试在主流文化和亚文化之间进行更多的沟通、了解，进而达成更好的互动与合作。

  例如，可尝试向一些青少年亚文化寻找创作灵感、素材，突破原有较为单一的宣传话语模式，用“生动”取代“说教”，以更加多元和创新的形式进行主流意识形态的宣传。

  近来，一些主流媒体以青少年喜闻乐见的形式入驻抖音、快手、B站等网络平台，以青少年乐于接受的形式传播“硬新闻”，取得了较好的传播效果。一些基于诙谐解构和二次创作的主流文化产品，如《中国唱诗班》系列动画、“复兴路上工作室”等作品就在青少年网民中受到广泛关注。此外，李子柒等有影响力的短视频创作者，在讲好“中国故事”上也有积极探索，值得借鉴和思考。

  总之，要以更加多元创新的形式，推动主流文化与青少年亚文化的双向“出圈”，使网络文化生产达至一种健康的互动与平衡。在此过程中，主流媒体应该有意识地主动策划能够引发青少年群体关注的正面网络事件，从而“借船出海”，进一步扩大主流文化在虚拟空间的影响力，有效引导青少年树立积极向上的价值观，真正营造清朗健康的网络生态环境。

（作者为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师）

来源：《解放日报》2020-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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